众网友呼吁“救救二手书店”

北京日报2014-04-10 21:34:00

  4月9日下午,位于北师大北门外的墨香书店无人光顾,生意冷清。实习生 邓伟摄

  本报记者 路艳霞 实习生 姚天宇

  青年作家霍艳近日通过微博呼吁“救救墨香书店”,很快得到众多网友的响应:“每次路过都去买几本”,“我和同学在那里淘到过好书”,“救救二手书店”……一夜之间,二手书店的生存危机一下子跳到了人们面前。

  墨香书店位于北京师范大学北门的一条胡同中,找起来并不是很容易。和墨香书店一样,国内不少二手书店都栖身于不起眼的某个角落,尽管退离繁华闹市,但它们还是面临朝不保夕的残酷命运。

  8年,近万家实体二手书店消失

  墨香书店不足20平方米,文史经典二手读物是其招牌。与读者相伴已有5年的这家书店,今年5月可能就关门了。“房租一直在涨,有些扛不住了。”书店主人秦明珍最近为这事直发愁。

  秦明珍说,2009年,书店开张时一年租金是7.5万元,从今年5月2日开始租金要涨到12万元。面对暴涨的房租,墨香书店并没有雄厚的家底可以支撑。“5年来,书店的盈利共计不到3万元,如果除去平时的店面运营费用,所剩无几,根本承担不起房租涨价。”她说,更要命的是,书店的客流量一直在减少,“每天也就卖十几本书,甚至更少,有时一上午都没有顾客。”

  近年来,不仅墨香书店这类个体二手书店面临困境,国有二手书店日子也不尽如人意。中国书店副总经理张晓东说,与上世纪90年代相比,中国书店门店数量已从32家减少至现在的15家;与此同时,二手书经营面积也大幅减少,文化用品等占据了更多的场地。

  据不完全统计,自2007年以来,中国已有近万家实体二手书店倒闭。业内人士对此分析道,由于门店租金昂贵,以及网络营销方式的兴起和读者阅读习惯的改变,都令实体二手书店生存艰难。

  1年,网上二手书店增30%

  与实体店相比,网络二手书店倒是“风生水起”。孔夫子旧书网提供的一组最新数字显示,目前在该网注册的有7.6万家书店、5300万种图书。而2002年旧书网运营初期只有70家店铺,在此之后注册店铺数量一直飙升,仅2013年就比2012年高出30%。“2013年全年,我们网站二手书成交量已达1000万本,交易额突破3亿元大关。”孔夫子旧书网市场总监韩悦思透露。

  面对网络二手书店的一片大好光景,实体书店纷纷转战网上。布衣书局创始人胡同热爱图书收藏,2002年在北京东城区一个胡同里办起布衣书局,但6年下来,高涨的房租让他改了道。早在2008年,胡同就将二手书店从“线下”全部转到了“线上”。“转到网上后,图书品种增加了不少,年营业额一直处在上升势头,仅2013年就比2012年增长了20%。”

  胡同告诉记者,他现在不再是一个实体二手书店的梦想者了,“只要是书店,能够卖书给顾客,在哪里销售都一样。”他认为,二手书在网络上销售对书店的生存更有利,帮他消除了承担高额门店租金费用的压力,还打破了销售区域的局限,“布衣书局也因此将生意做到了全国”。

  在胡同看来,对于二手图书经销者来说,网店销售前期成本投入更少、销量更大、利润更高;对于购买者来说,搜索更加便捷,挑选节省时间,并且送货上门。网络二手书店俨然成了二手书市场的“霸占者”。

  二手书店与故宫同具存在意义

  随着网上二手书店日渐红火,一些读者和书店经营者甚至预言,实体二手书店将要“下课”。

  对于这一说法,中国书店总经理于华刚不以为然。“版本价值高的二手书,必须亲自上手才行,毕竟卷头、版本等信息不是几百字的文字简介就能描述完整的。”在于华刚看来,有些绝版图书存世量极少,网上书店有存货的可能性很小,有着多年积累的古旧书店更占优势。

 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陈子善则认为,实体二手书店的真实感、厚实感是二手书网店不可睥睨的,“闻一闻旧书香,抚摸前人留下的读本,这在某种程度上是文化的延续。”图书收藏爱好者吴长峰也表达了惋惜之情, “已经逛了几十年,如果实体二手书店真的消失,真不知道该拿什么作为兴趣了。”

  从城市文化发展的层面来看,文化学者安武林认为“下课说”站不住脚。他呼吁,实体二手书店作为文化传承的载体应当得到更多关注,“实体二手书店与故宫、颐和园等北京标志性文化古迹相似,同样具有重要的存在意义。”他做了一个比喻,故宫、颐和园就像城市文化的外衣,而实体二手书店就像城市文化的纽扣,只有外衣,没有纽扣,必然包裹不住城市的文化气息。

  为解决实体二手书店目前生存的窘境,南京大学教授、中国阅读学研究会会长徐雁建议,国家应该出台更加细化的扶持政策,而实体二手书店自己也可“两条腿走路”,一方面打破经营界线,划分专区,新书与二手图书共同销售;另一方面,打破单一功能局限,在迎合收藏者爱好的同时,可以将一些版本价值不算高的好书满足贫困地区对书籍的需求。

  链接

  世界著名二手书一条街

  海依村 海依村是一个位于英格兰和威尔士边界的小镇。这个小镇只有1500多位居民,但它被称为“世界上最大的二手书店”。在这里,废弃的仓库、教堂、城堡都被填满了二手书籍。海依村的二手书架连接起来,可绵延二十公里,架上的几千万册图书,涉及2000多门学科。从1989年开始,海依村每年都会举行“海依文学节”,世界各国二手书爱好者蜂拥而至。目前,海依村每年可吸引超过100万游客来这里寻找他们需要的书籍。

  神田神宝町 神田神保町位于日本京都,是世界闻名的二手书一条街。在神田神宝町仅有的0.5平方公里范围内,大约160家二手书店鳞次栉比,这些书店共收有1000多万册二手书籍。无论是从店铺的密集度来说,还是从书籍库存量以及书籍内容来说,都称得上是世界最大规模的书街。在神田神宝町,读者可以找到日本任何时期的图书,还可以和店家以书换书进行阅读。日本政府已经将神田神宝町打造成京都的二手图书交流中心。

  泰国清迈 泰国清迈二手书店一条街是原版英文图书忠实读者的圣地,位于风景秀丽的老城东门护城河两岸,在这里读者可以以低廉的价格买到干净整洁的绝版英文二手图书。据不完全统计,这里二手原版英文图书储存量可达900万册。目前,清迈二手书一条街已经成为清迈的著名旅游景点。